第460章 火沒影子，但燒得最狠(1/6)

    清晨的陽光斜切過緬甸邊境小鎮(zhèn)翻譯站的操場，落在一群圍坐的孩子身上。

    他們雙手交疊于耳側(cè)，指尖輕顫，緩緩下壓至胸口——那是“聽見”的手勢；隨后掌心翻轉(zhuǎn)，如煙縷升騰，指向天空——這是“留下”。

    動作整齊得近乎儀式。

    萌萌倚在廊柱邊，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，露出腕間一道淡疤。

    他沒動，也沒出聲。

    目光卻一寸寸掃過那群聾童的手勢軌跡，最后停在領(lǐng)頭的女孩身上。

    她叫阿南，八年前那個暴雨夜，曾踮腳從窗臺接住他遞出的瓦片。

    那時她還不會手語，只會用炭筆在墻上畫歪歪扭扭的火堆和裂縫。

    如今她已是這里唯一的手語教師，發(fā)間別著一枚銅制鈴鐺，據(jù)說是從廢墟里挖出的老物。

    “那是‘外來者補煙’的傳說?！卑⒛系穆曇羟辶粒诔匡L(fēng)中傳得很遠(yuǎn)，“很多年前，有一縷青煙本該斷了，可一個外鄉(xiāng)人用一片心形瓦片把它續(xù)上了。

    從此，聽不見的聲音也能被看見?！?br/>
    孩子們睜大眼睛，手指不自覺地重復(fù)著“留下”的動作，像在捕捉某種無形的回響。

    萌萌垂下眼。

    他知道她說的是自己。

    也知道那片瓦片早已不在——是他昏迷前藏進(jìn)背包夾層的心形陶片，象征“我聽見你”，是克欽部落最古老的承諾信物。

    而它，已在叢林逃亡途中遺失。

    他沒告訴任何人。

    因為他明白，真相有時候不是光，而是風(fēng)。吹得太猛，會熄滅火種。

    他轉(zhuǎn)身回房，輕輕合上門。

    書桌抽屜拉開，日記本夾層里藏著半張燒焦的圖紙，邊緣還沾著泥土。

    他提筆寫下一行字：“信仰比事實更接近真實?！比缓髮⑼咂й櫟氖路膺M(jìn)紙頁深處。

    與此同時，西南雨林邊緣的濕霧尚未散盡。

    程遠(yuǎn)站在民俗調(diào)查隊的錄像屏前，看著村民閉目敲擊陶片的畫面。

    節(jié)奏緩慢、單調(diào)、重復(fù)——嚓、嚓、嚓——與十年前枯井邊那一夜的聲響幾乎分毫不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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